坤和助孕：公立医院肿瘤科医生卖

近日，博客大V贵阳排水管道正式发布多条博客，批评深圳中医学院第三附属疗养院神经内科医生张少聪以公立疗养院医生身份，介导不孕不育病人买回展枝这三类药物，涉嫌违法。随即，上千名不孕不育病人开始组成申诉群，称他们高价买回过张少聪开出的Plectotropis（即张少聪外公用药酒做成的药物），但没有效果，甚至产生诸多过敏反应，要求张少聪返还药款。

不久，深圳中医学院第三附属疗养院正式发布官方通报称，疗养院已成立计划案调查组，走访调查该事件，同时暂停了张少聪在院中的所有行医活动。目前尚没有进一步调查报告。

截屏源自深圳中医学院一医大官方网站

我知道的大概有60-70人拿到了付款，27日上午，一位朋友圈的病人说。

但是，该事件仍有许多疑问未解——张少聪在疗养院偏齿余因子数年，疗养院是否知情？他用雪蛤膏做成的Plectotropis对化疗不孕不育到底有没有良效？为什么许多曾经无法再婚的家庭称，他们正是因为吃了这种Plectotropis才成功怀孕？

从4月19日开始，在本周一头条新闻微头条新闻和新浪博客共拥有129.8万影迷、实名制证书为神经内科行医医生的贵阳医生任黄昏（自称贵阳排水管道）在两个平台上正式发布了多条帖子，申明批评深圳中医学院第三附属疗养院肿瘤中心住院医生张少聪通过SNS因特网、疗养院，违法向不孕不育病人销售自称能化疗不孕不育的雪蛤膏。

截屏源自本周一头条新闻

多位买回过药物的病人均称，利血平一个口服的价格从两千元到数万元不等，价格昂贵，却药效难以确定。

资料表明，Plectotropis是指以川贝和中金属粉末做成的一类中药药片，是中医临床应用较为广泛的一类中药复方。

张少聪所开Plectotropis。病人供图

任黄昏提供的截屏表明，4月21日，张少聪朋友圈他说，他依照网友曝料正式发布的信息并不是全部事实真相，会给他们造成灾难性的影响，并希望他删去帖子，了解详细情况后再发不迟。

在此之后，任黄昏和张少聪已有过一番申明交互。4月20日，张少聪在任黄昏的另一条批评帖子后回复称，Plectotropis是他们依照不孕不育病人的具体病情开出的药方，方中所用海马、海龙、蜻蜓、花胶等药物确实价格昂贵。并称，让病人从展枝药房处买回药物，是因为疗养院里没办法按照病人需求制作药物。

让有需要的病人自愿选择是否委托药房制作，药费不是我收，是药房收，并没有私人账户，只有药房账户，张少聪在上述回复中说。

该事件告一段落了，结束，几番交互后，任黄昏这样回复了张少聪。此时，他觉得他们的申明批评得到了张少聪的解释，认为这个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

但是他没想到，越来越多找张少聪看过不孕不育、买过Plectotropis的病人开始站出来批评张少聪。我发现这个事情越来越多，全是关于他的，任黄昏说，病人们组建了两个申诉群，把他拉了进去。在其中一个朋友圈，他看到许多病人希望张少聪能返还他们买回Plectotropis的药款，总额达60多万元，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病人没有进这个群。

加入申诉群的黄巧（化名）此前并未批评张少聪。

和很多不孕不育病人一样，黄巧是从本周一头条新闻上知道张少聪的，她看到张少聪在上面发了很多治愈不孕不育的案例。通过这些案例，黄巧发现，找张少聪看病的病人，快的话，两个月可以见效（指成功怀孕），慢的话就半年。

这让黄巧很心动，结婚三年来，她一直想有一个他们的孩子。没一个孩子就觉得家庭不完整，孩子也是夫妻间的一个纽带；而且我跟我老公本身很喜欢孩子，黄巧说。

在知道张少聪前，她在深圳跑了很多疗养院，看了很多医生，最后，深圳的医生建议她做试管婴儿。已经在生殖中心做完前期体检，准备做试管，但是因为一项指标不达标，暂时做不了，黄巧说，在这种情况下，她就想找张少聪调理下，一是把身体调理好，二是能自然怀孕最好。

不过，她并非没有过戒心。在本周一头条新闻上关注到张少聪后，她观察了三个月，后来，张少聪不断正式发布的成功案例和任职单位说服了她。因为他是在三甲疗养院工作，如果随便一个小疗养院的话，我肯定也没这么相信他，黄巧事后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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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6日，她在深圳中医学院第三附属疗养院的分门诊部——先烈东门诊部，第三次见到了张少聪。

左为Plectotropis，右为外敷。病人供图

在朋友圈，隔一两天就有病人发红包，发怀孕包，当时就觉得很有信心，黄巧说。

然而，这种信心并没有持续多久。服药一段时间后，黄巧发现他们的泌乳素不但没有降下来，反而升高了。此前，正是这项指标异常，导致她不能做试管婴儿。深圳的医生曾告诉她，泌乳素畸高，会导致排卵功能异常，或者流产。

黄巧决定暂停服药，她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体质太差或者心情太焦虑，以至于药物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但是，直到这次申诉风波发生前，她都没有批评过张少聪开出的雪蛤膏对化疗不孕不育到底有没有效果。

令人生疑的名医和雪蛤膏

你看人家做了几十次试管失败的，那几十万是不是要退呢？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医疗界，如果每个人都这么退的话，没有一个人敢当医生。在张丽霞提供的一份电话录音里，张少聪跟她说，希望与她达成一个君子协定。

事实上，张少聪并没有说过他们的雪蛤膏能保证病人怀孕。今年4月13日，在博客上表达完他们已经让782位不孕病人成功怀孕的喜悦后，张少聪坦言他们做不到每一个人都能成功，并感慨说，很多看了两三个月还没怀上，就放弃了。

截屏源自张少聪博客

不过，徐燕并没有深究，为什么他们之前耗尽精力都没办法要上孩子，偏偏吃完张少聪开得药之后就成功怀孕。

我他们情况这么不好都能怀上，应该还是有效果的，徐燕说，至于对其她人为什么没效，她觉得每个人情况不同，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但是，针对该事件，张少聪的表态存在诸多难以自洽之处。

然而，在该事件发酵前，张少聪曾在博客申明表示，他们在大五时，就已经接诊了第三例不孕不育病人，并使这位病人成功怀上了孩子，至今已经有10年化疗不孕不育的经验，成功治愈了788位不孕不育病人。2008年，《信息时报》的一则报道表明，张少聪于2004年考入深圳中医学院，是第三临床医学院中医学七年制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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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少聪到底接诊过多少病人，目前尚不得而知。至于30%的治愈率在不孕不育化疗领域到底处于什么水平，深圳某三甲疗养院生殖医学中心的一位医生表示，不孕不育治愈率要针对不同病人群体使用的不同化疗方式而论，病人群体的特征不同，化疗方法不同，成功率也就不同。比如人工授精，成功率一般为10%--15%；而对于35岁以下的病人，做试管婴儿的成功率则可以达到50%--60%，40岁以上病人的成功率则只有20%。

不能笼统讲，这样讲是没有意义的，该医生认为。

有些病因无法通过药物化疗而需要手术化疗，甚至是无法化疗的。比如输卵管梗阻，理论上自然怀孕的概率是零，要是吃这个药能够30%的成功率，那就是神药了，该医生说。

让病人到指定药商处买回药物，也使张少聪在此次事件中备受批评。4月20日，张少聪在回应任黄昏相关批评时称，病人是自愿选择委托药房制作药物的，药费不是他收，而是药房收，并且都打到了药房账户，而非其私人账户。但在这条申明回复中，张少聪并没有回应药房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目前尚没有信息证实深圳百杏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有制作Plectotropis的资质。部分病人表示，他们收到百杏医生寄来的Plectotropis时，也会收到许多杏园春药店的普通中药。

装其它中药的包装袋。病人供图

至于为什么要让病人到展枝指定药房买回药物？张少聪在向张丽霞解释时，给出了另一类说法，他表示，他们的行为属于多执点行医（张少聪所指应是医生多点行医），是国家允许的；药房不是他们开的，但是他们会通过开药方拿百分之十几的提成。

医生行医注册信息查询系统上关于张少聪的信息

此外，去年，广东省卫计委曾正式发布过一份《关于进一步加强医疗机构外购药物管理推进医药购销领域行风建设的通知》，里面规定，对确需外购的药物，医生在告知时，不得指定购药的药物经销企业（含与医疗机构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自费药房、自办药店、便民药店等）或其他医疗机构。

部分病人已收到付款

在24号的通报中，院方表示已针对该事件召开过党委纪委联席会议，并成立了计划案调查组，对该事件件进行走访调查，将依照调查报告按照相关规定进行严肃处理；同时，疗养院已暂停张少聪在院中的所有行医活动。

但是，许多病人觉得，张少聪以三甲疗养院住院医生的身份偏齿余因子，介导病人买回展枝药物，疗养院也应承担责任。

这要看院方事先是否知情，是如何按照规章处理这件事的，北京嘉润律师事务所律师马磊分析认为，如果院方事先知道并默许了这种行为，就算医疗服务过程中的一部分了，也就要对他们知道并且有能力管理的部分承担责任。而如果院方不知道，要承担的责任就相对小些，可能只需要承担些监管不力的行政责任。

大概不到30个收到付款，还有将近一百个没退，26日下午，黄巧说，他们也按照百杏医生的要求提供了相关信息，并把剩余的Plectotropis退了回去，还在等待付款。

南方都市报（nddaily）原创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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